筆記:歡迎光臨真實荒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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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岡性關係不存在的最佳範例:雖然性行為是在現實之中產生的,但——至少對他而言——性行為被剝奪了幻想的支撐,結果最後卻變成一個令人作噁的經驗,讓他完全心灰意冷,最終將他推上自殺之路。若將他幻想的展現解讀為對性行為本身的防禦,或是他無法讓自己享受性行為,都是錯誤的解讀:相反的,幻想的展演構成了他存在的核心,也就是「存在他身上的,而非他自己」,事實上,正是這件性行為本身防禦機制保護他免於幻想中的威脅。
在拉岡(沒有出版的)關於焦慮的專題討論中,他明確指出被虐狂的真正目的並非製造他者的執爽,而是在於提供焦慮。也就是說,雖然被虐狂屈服於大他者的折磨,雖然他想要受大他者的奴役,他還是自己訂定奴役的規則;結果雖然他看起來好像獻出自己作為他者執爽的工具,他還是向他者揭露了自己的慾望,因此造成他者的焦慮——對拉岡而言,焦慮的真正對象正是(過於)親近的他者慾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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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拉崗對這個詞彙的嚴格定義,我們因此應該假定:幸福取決於主體的不可能,或尚未完全準備好面對慾望的結果:因此幸福的代價就是主體仍然困在其慾望的不一致裡。在日常生活中,我們(假裝)欲求一些我們並非真的想要的東西,以至於最後對我們而言,最糟的事情卻是我們真的得到那些我們「正式」欲求的東西。幸福因此自然而然變得虛偽:它是夢想獲得我們並非真的想要的東西的一種幸福。當今日的左派分子砲轟資本主義運作系統,或要求資本主義運作系統達到一些完全不可能達到的目標(完全就業!維持一個福利國家!賦予移民人口完全的公民權利! )基本上,這是在玩一個歇斯底里的挑釁遊戲,在向主人(the Master)提出他不可能作到的要求,藉以突顯他的無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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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對真實的熱情最後變成真實的奇觀效果的純粹表象,那麼「後現代」對於表象的熱情,最後就會反轉過來暴力地回歸到對真實的熱情。拿「自殘」者的現象作例子(指某些人,通常是女性,他們會有一種無法抗拒的衝動想用剃刀覺自己的身體或傷害自己」;這與我們環境的虛擬化完全相同:它代表一種孤注一擲的策略,意在回歸身體的真實。就其本身而言,自殘必須與一般保證主體能夠被納入(虛擬的)象徵秩序(symbolic order)的刺青相對照——自殘者的問題是相反的,也就是在於對現實的維護本身。
自殘絕非自殺,也不是暗示自我毀滅的慾望,而是一種激進的,想要(重新)掌控現實的嘗試,或者(這個現象的另一面)將自我(ego)牢牢立基於身體的現實,使其免於接受自身不存在這種不可承受的焦慮。自殘者通常會說一旦他們看到暖暖的鮮血從自己的傷口汩汩流出,他們就會覺得又活過來了,並且實實在在地扎根於現實之中。因此雖然自殘當然是一個病態的現象,它卻是一種重新獲得某種正常性(normality),逃避完全的精神崩潰的嘗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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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應該「解構」阿富汗本身;他從未作為一種「自為存在」而存在,他打從一開始就是由外部力量所創造。如果我們跟着「自然」的族群區隔線,那麼阿富汗的北部與西部應該被包含在前蘇聯的回教共和國(塔吉克與巴基斯坦)或者是伊朗;而阿富汗西部與南部,跟巴基斯坦東北部,則應該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普什圖(Pashtun)國度(普什圖族一半分布在阿富汗,另一半則在巴基斯坦)。那麼在東北部,形象上一條蟲、突出的一塊 ,居住着塔吉克人的地方呢?他是在一百年前由人為所製造出的緩衝區力,用以避免英國與俄羅斯的直接接觸。同時,普什圖地區依照杜蘭德線被專斷地劃開來,以避免普什圖族威脅到英國在巴基斯坦(當時是印度)的利益。
所以,阿富汗本身的存在是外國力量互相角力的結果,而非一個在現代化範圍之內的古老區域,而且是直到最近才有歷史可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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