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ang #05

幫助別人我很少會想到回報。有時有人會覺得我好，介紹女性親戚或是女兒給我，說得有多漂亮有多賢淑，我都婉拒了，暫時我還可以一個人過。

不過對方因為我幫他而喜歡我，我就沒想過可以怎樣做。

其實我自己也不太清楚……我不會歧視同性戀，但也不會接受他們的愛意。再退一萬步的說，他也不是我看得順眼的類型。

認識他的人都叫他作猴子，我倒沒有覺得他長得像猴子，就黑黑瘦瘦的，普通緬族還是印度人長相。

他很年輕，外表看只有十八歲，雖然我覺得他的實際年紀可能再大一點。

猴子跟我一樣也做生意，不過他做的是肉體的生意。不論肥瘦老醜外國客人他都會接，收費2000Kyats一次。過程裏面沒有任何保護措施，他嫌麻煩。

不過其實最近他不怎樣做這行了。

很久之前我看他病得快死，詢問之下其他人都說他是癮君子，病發作了不要管他。我過去檢查後發現他患上普通的咽喉炎。

在這裏阿士匹靈（Aspirin）是珍貴的藥物，於是我給了他鹽水漱口。

後來他聽說自己生病時我幫忙照顧他，特意找我向我道謝，這時我還有一點救人的滿足感。

可惜不知道他是發現我是一個好人、而且很好騙還是什麼，他就經常接近我，趁我不為意偷走我的東西。

即使我知道是他偷的，他都賴死不認帳，還讓我搜身，我搜身下去東西自然是不見了。後來我知道他偷走東西之後會立刻換錢，再花得一毫不剩。

當他發現我背地有做鑲珠的手術，他就自薦可以幫我找顧客。

他很會找客人，也不知道怎樣說服別人做手術的，我覺得有些是他的「熟客」。有時一天下來可以找到三四個客。客人多了，我生意變好，就給他錢作報酬。

自從猴子從我得到好處，就經常想討更多。介紹客人我分他四成，他會說要五成，有時還會私自先向客人收錢，只給我400Kyats。

而且他錢花光時他會問我借，我不太敢不給他，只能訛稱自己都不剩多少，隨便給1000Kyats打發人走。

從我身上得到錢之後，他吸毒的時間變得很多。

與大麻不同，冰毒藥效發作時亢奮狀態會產生幻覺，受刺激無故找刀子捅人也不意外。所以他吸毒時我都會遠遠的避開他，而他也有跟毒友溜冰的地方。

我只看過一次他吸冰狀態的樣子，那時藥效已經過了大半，他精神萎靡，比平時安靜得多，在思考著。我覺得這時他的樣子比在任何時刻都要清醒。

有時他神智正常，心情又高興會拉著我教我緬甸語，這是我迫切需要的。他出乎意料的很有耐性教，我總唸不對發音他也沒發脾氣。我猜是曾經過照顧家中弟妹的關係，不過對他家庭的事情他從來不說。

我也想教他英語回報，畢竟只有他單方面教我不好意思，但是他不怎樣喜歡學，只喜歡教我。

有天我忽然明白他對我的稱呼是愛人的意思，但是我無法分辯出那是玩笑還是認真的。

他說他很快就可以出去，之後他會隆胸再來找我。對此我只能不置可否，只能笑笑回應過去。